我永远没想到,那句话中所包含的深层含义。
因为,在这之后,“那个人”做出了不可思议的事情。
我曾经一刹那间以为我赢了这场赌约,直到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如此。
很长一段时间并没有什么特殊概念,可以是一天,一个月,或许几个小时。
然而,在这次审理的最后,我明白了自己的『罪』。
那里导出的是另一个、虚伪的、真相。
疑点,渐渐浮出水面,却被真实的谎言击成碎片。
矛盾,显示而出。距离真相一步一步越来越近的我却第一次看到了恐惧。
矛盾之间一定存在着『理由』,而那个理由,却因为我一个人的错误,从大家的视野里散去。
“我赢了这场赌约哦~塩~谷~君~”
可怖而从容的笑容,在她的脸上凝固着,像毫无生气的傀儡。
在今天结束之前,我都认为自己是胜利者。
直到午夜12点的钟声回荡在校园里时,还有那处不自然的矛盾清楚的展现在我面前时。我才明白自己的胜利完全是个错误,亦或者说,这才是那一答的真意。
『你,不可能取胜。』
XXX
做了噩梦。
塩谷冬从学生宿舍醒过来的时候,脑海里闪过了这样的第一个念头。
至于做了一个什么梦,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。不愿意再想起做的什么梦也是正解。
窗口外的微弱光芒告诉他现在还是凌晨。但是经过那一惊吓,整个人便再也没了睡意。
宿舍算是比较简陋的。虽然这所学校的占地面积很大,宿舍根据等级不同也有很大的区别。不过这座宿舍的学生一般都凭借成绩考入这所学校,出于对家境的考虑,住宿费是所有宿舍中最便宜的。至于暂时租不出去的高级宿舍,类似于单人房水准的,暂租给校外人士居住也不是没有的事情。
冬平时和宿舍里的人相处的不算太差。但是最多走在路上会意识到“啊,这家伙和我一个宿舍啊”甚至连招呼都不会打一个的人。唯一的默契就是擦身而过的时候用目光向对方示意,还有每天收拾到门口的垃圾袋由第一个出门的人顺手带走。这也是一种规则吧。
因为自己打扰到别人睡眠虽然不太好,但是现在冬的脑袋像是要炸掉一样,太多的事情让人在意反而不能安下心了。
反复警告自己只不过是按照程序进行了搜查,却无中生有地恐惧起什么来。
“果然,还是不能放心……”
手机已经没电了,所以想看时间都做不到。
“虽然我不是什么烂好人……还是打个电话吧。”
把热水壶的插座拔了下来,换上了手机的充电器。
之后,又是白色的熟悉的开机画面。
在开机的时所熟悉的振动后,那种感觉却一直没有消失。
冬坐在床上想了很久,才恍然大悟那是短信的振动声。
『无标题
搜查的工作,真是辛苦了。』
不用回复对方也能想到,应该是裁判长发来的。
看完这条消息之后,冬在床上坐了很久,像是在调整自己喘息的频率。
『时间: 1:05』
“工作到这么晚……裁判长也不容易。”
现在,还不到感慨的时候。因此有必要回复短信表示尊重。
『无标题
裁判长,真不容易啊。』
毫无大小与重量可言的电子邮件发了出去,就好像施加在冬身上的一块巨石离开了他。
呆坐在沉默的宿舍,又是一段长久的让人难过的时间。
『呜——』
电话偏偏在这个时候急促地响起。
“哇啊!”
(被电话铃声吓了一跳真是羞耻,希望没有把周围人吵醒才好……)
[喂喂,冬先生!是冬先生对吧!]
“你好,这里是24小时便利店,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?”
[抱歉!打错了!]
……真是容易上当啊。
那么还是先休息一下……估计裁判长会说个没完没了……
『呜——』
哇啊!
就没有人吐槽一下这奇怪的铃声吗!
(被同一个电话的同一个铃声吓了两次……)
[不要乱开玩笑啦!!!]
听声音就想象的到裁判长摇着脑袋面有愠色敲着锤子的表情。
“抱歉,我现在就出去听电话,这样容易吵到其他人。”
[嗯?哦,你住的是集体宿舍啊。]
这种在有钱人面前自卑的感觉是错觉吧。
[姐姐大人在晚上的时候!被……]
“急死人了,别说到一半就停下。”
冬的焦急并没有为事情带来任何转机。在电话里,传来了门板破裂的声音。还有嘈杂的脚步声,金属的撞击声,多重声音叠在一起,渐渐地不清晰了。
有什么事情,正在发生。
他想起来了那句话。
『你是不可能赢我的。』
这种卑劣手段……
电话被挂断了。
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,只剩下[哔哔]的提示音。
感觉,一切都太巧合了。在关键的时候句子断掉,在能联系上的时候立刻就被某人包围了。在侦探剧里发生的情节,被具现化到了实际中。有点不一样的地方是,似乎是绑架了裁判长的凶手既没有打电话来做威胁,也没有通知自己发生什么的打算。
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。
现在,唯一的解决方式,已经渐渐浮现出来。
(又……出现了。)
这种奇怪的能力,对自己产生幻觉的能力,好像在需要逻辑的时候,就会自行产生。在那之后,空间中的线被抽走,重组平面,平面再组合成物体。
“对了!现在就去那里!”
没错,真相还是要在『现场』才能展示。
可是,这样又出现了一个新问题。
“裁判长的宿舍……在哪?”
嗯,首先知道是高级宿舍,也就是说不会和普通的女生宿舍在一起。
其实在一起才是最糟糕的,因为很难想象一个男生大半夜跑到女生聚集的地方做什么。
即将得出答案的同时,一个黑影也尾随其后。
随着一声刺耳的电流声,伴随白色的一束光,冬就那样倒在了地上。
“嗯,是我。嗯,已经解决了。证物?啊啊,不在房间里,恐怕提交了。以同样名义带走不太可能,因为那个宿舍里有很多人。好,我知道了。”
黑夜,让那个人的表情更深刻地隐藏在黑暗里。
没有人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。
“本次审判,由于原一年级的裁判长与负责该案件的检察官突然患病,现在正在校园的隔离室接受治疗。至于审判,由我校三年级学生,北村中一来担任裁判长一职。耽误了各位旁听人的时间真不好意思,因为现在还没有合适的检察官来接手证物资料。”
是吗,以突发疾病为借口,让法庭变成了专门证明被告人无罪的现场……
冬坐在旁听席的角落里看着那个坐在被告席上的女人,道明寺铃乃。
(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……就觉得自己睡眠不足晕了过去。)
检察官大多数都是二年级生,而现在二年级生偏偏在考试,事实上,就算安藤检察官没有患病,她也应该参加本次二年级的期中考试。既然对方做到这么绝的地步,上场的只能是对证物资料根本不熟悉的三年级学生会员。而谁都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买通了三年级检察官。
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。
杉浦三叶和有森优子两个人也去参加二年级期中考试了,可以说现在自己根本就是独自一人。
法庭上不会有人听一个旁听人的见解的。
不,这里的说法有误,不是『独自一人』,而是没有『可以依靠的人』。
“5。”
“K。”
“JOKER!”
“你继续。”
如此,上演着两个人在悠哉打扑克的情景。
悠悠哉哉的坐在法庭上打扑克还是第一次听说!
北村中次和栉枝秋介。
“看我这!『灭杀的灰色JOKER!』”
“JOKER。”
“虽然打扰了很抱歉,可是这副牌好像有人出了第三张JOKER啊。”
冬站在一旁评价。
“不不不,你还是小看了卡牌游戏的本质,我的同伴。”
北村中次举起来他手里握着的灰色JOKER。
『ATK: 4580 HP: 7000』
“这个攻击力是正常的扑克牌不会有的吧!”
略思索了一下,冬提出了问题。
“为什么刚刚会有5和K这样的数字牌。”
“啊,那个是可以添加辅助技能的,像1~5属于攻击性技能,6~10属于……”
“免了,我不感兴趣。”
冬默念着“我不认识他们我不认识他们”一边离开那两个人寻找新的解决方案。
“没用了,冬。在昨天晚上,我收到了威胁电话。意思是让我们离这件事远点。”
栉枝漠不关心的态度瞬间激怒了冬,随后,他一把抓住了栉枝的领子。
『我啊,果然还是那种正义感过剩的人吧。』
站在学园法庭上的检察官,根本拿不到利益。最后那段话,却直击了他的内心。
正义感过剩?
别说傻话了,犯人就应该受到自己的惩罚。
那种不负责任就打算以收取利益让杀人犯逃脱的家伙,有什么资格站在法庭上。
(那种落寞的表情,我不想见到了。)
所以——
“为什么受到威胁电话的是你而不是我这个主角啊!!”
冬抓住栉枝秋介的领子把他丢向了检控席。
“你是在意这个吗!刚刚的回忆有个毛用!白白的在这里浪费读者感情!”
“不要作无意义的斗争了,吾之友人们哟,呼呼呼。”
““别碍事!””
“……在下、在下竟然被嫌弃了!”
突然,北村中次的脸上闪过一道惊悚的表情,但是不久便恢复了平静,如同水面散过的一道波纹。
冬也意识到了某个大人物的降临。
北村中一。
和散发着狂气的北村中次不同,作为他的兄长,性格和外表如一,冷静,沉着,不留感情。
“北村……中一……”
他却无视了三个人同时对他抱有的敌意,淡然地走上了裁判长的座位。
眼镜里闪着睿智的光芒,他给人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。
“现在,对于被告人,道明寺铃乃的审理,现在开始。”
庄重的锤声宣读了战书。
“可、可是!合适的检察官现在还没有!”
旁边的跑腿学生会员紧张地报告。
“是吗,可是那边的小鬼难道不是……”
“欸!啊,那个,我不是的,我只是路过……”
被丢到检控席上的栉枝秋介慌张的回答,并且收拾掉了自己掉在地上的个人物品后慌忙逃离检控席,面对着冬和中次幸灾乐祸的笑容。
“添乱的家伙。五分钟之后,若还是没有检察官出现,本次案件,就在没有检察官的情况下审理。”
底下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,不过这种级别的声音立刻就被裁判长的法锤敲散。
“看来,老哥他,做了不该做的事情。”
“不,这是合乎情理的,没有检察官的话裁判长可以临时充当检察官的角色。”
“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源于收了不该收的钱吧。”
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着。
“你这是把什么东西捡上来了。”
“这个……好像是某个自称假面怪盗的家伙的面具,在上一堂审理中用过。”
“这什么品味。好恶俗。”
“呵……”
冬从心底发出了笑声。
“这货怎么了。”
“sa~(谁知道)”
没错,你们当然是看不到的。
空间的重组……逻辑的重组。
现在,被线条分割的中间,一条逻辑的宽敞大路,向冬展开,延伸到漫无止境的真相。
XXX
“现在准备审理,有关于……”
“慢着!”
检控席上,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男性。
“现在,这里有检察官。”
北村中一往检控席上看了一眼,依旧是那不变的表情。
“你说自己是检察官,有什么依据吗。”
“这里是检察官徽章。”
秋霜烈日的标志很是清楚,不可能是仿冒品。
“我不能确认你的身份。”
北村中一远远瞟了一眼,不动声色的说。
“为了我个人的安全着想,我认为隐藏身份是必要的。毕竟我是要控告那位大小姐有罪才对。”
“请开始吧,裁判长。这样的人,多出来一个两个无所谓的。”
(那就是,三年级的宫川……欸,貌似是宫本律师来着?我记不清了。)
毫无疑问,这么没创意的出现方式一定是冬搞的鬼。
检察官徽章是安藤的东西,所以只要不检查编号,一切都无所谓。面具是刚刚从地上捡到的,而身上那件大衣本来就应该是垫教会的东西,被冬擅自送给了北村中次,又在这个时候被借了回来。
“检控方,关于证物资料……”
“嗯,我已经确认过了。”
比起确认过,其实是冬自己去调查的。
在垃圾桶里捡到的白色药片,可以说,对方不知情的证物,唯一的武器只有这一件。
可是,有什么用……
『证物从不同的角度来看,就有不同的答案。』
『果然、我是个正义感过剩的家伙吧。』
……不会的。
(我会揭开一切的真相。遵守约定。)
“现在开始审理,关于被告人道明寺铃乃一案。”
法锤落下,战斗开始了。
“检控方,请说明案件经过。”
『首先,我们通过平面图可以看到,被害者,一条辰已坐在窗边最后一排位置。
而唯一能接近被害者,向他投毒的人,只能是道明寺铃乃。』
“反对!检察官,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毒是下在水里的呢?”
宫本的语气倒是从容不迫,明显是辩护的老手。
“我并没有说,毒下在水里面。因为你想拿出水里根本没有毒性反应来反击我吧。”
(连我这种新人都会抓住的失误怎么可能给你暴露出来)
“事实上,我认为毒药涂在瓶口。”
“反对检察官的说法!”
“请拿出证据。”
那副像是游戏进入自己节奏的笑容是怎么回事。
“辩护方要求提出证人。”
下一个名字,却让冬不由得浑身一颤。
“请求提出证人,野原银之介!”
那个让冬第一次站上法庭的男人,现在就要出场作证了。
“干嘛啦干嘛,我都说了自己没有动机陷害那种小鬼啦。嗯?这是什么?哟哟哟,这不是大小姐吗?”
虽然暂时找不到动机无罪释放了,但是冬是知道的,他和栉枝在化学实验室走廊相撞的事情。
怎么看都是可疑又小心眼的家伙。
并且说话风格也完全没变。
“请你作证,野原同学。”
“哈?作证什么来着?我想想……”
“还有,对你的释放只是暂时的,如果被我们找到你的作案动机,就得请你再接受调查了。”
北村中一貌似也对那件案件有了解。
『嘁,那我作证了。
那瓶水,是我从商店里买来给被害者的。
在我回到教室之后,我和他就没有离开座位
直到临开考的时候,我才离开了。』
毫无漏洞……吗。
“等等!你确定你离开之后被害者没有离开桌子吗!”
“反对!请不要作无谓的挣扎,检察官。下面是我的推理时间。”
宫本作为一名律师或许是屈才了,他应该去当政客。
强硬的手段和卓越的才能。
“我们通过检验,发现被害者随身携带的药瓶内,有着氰化物的反应。补充一点,是氰 化 钾。”
说到这里他露出了得意的微笑,甚至摆出一根手指对冬作出『你完全不行嘛』的手势。
(提问吧……要是碰巧那种能力能发动就好了。)
冬所想的能力,自然就是产生景物被抽取的幻觉,再进行疏导,成为一条完整的逻辑线。
“请问,那种药品,大概,是什么时候涂在内壁的?”
“不是很明显吗,当然是指,死亡之前咯。”
“不,我是说,被害人每天吃药大概在什么时间段。”
“唔,药瓶外壁写得是『一日三次』,鉴识人员,请问死亡时间是?”
“是中午的生物考试的说!”
“看吧,毫无疑问,嫌疑犯和这位小姐没关系。”
“那可不一定。只是把毒药放进去,任何人都能做到。”
“你还真是死缠烂打……检察官……被害者在早上服药的时候,那里还没有毒,对吧。”
(所以我最讨厌每次反驳别人都带着不怀好意的微笑的家伙了。)
不由得让人想起有森优子。
“是的。”
“但是,中午,里面就有毒了。”
“是的。”
“……哦!这样一来被告人也有投毒的机会呢。”
“一开始就给我注意好吧!”
说真的,完全不想找这样糊里糊涂的律师。
“开玩笑的。这样一来,犯罪时间就被扩大了,从短短几分钟延长到了几个小时之内,都可以对被害者投毒。检控方所谓的决定的时间性证据,就这样不存在了。”
语毕,他还从口袋里拿出PDA检查证物库。
……哦,这玩意蛮先进的嘛,比打印的东西方便多了。
看来,律师的一贯手法出现了。
拖延时间,伪造证据,寻找证物。
如果在这里放弃,下一次开庭就会构成极为不利的状态。
冬,正在思索很多问题。
1,那个药瓶,是伪证吗?
2,早上还没有人下毒,中午就被人下了毒,所以犯人只能是被害者身边的人。
3,既然是被同学下了毒,那么为什么本人没有察觉到呢。
4,如果里面已经空了,那么里面的药片去哪里了?
?
药片?
冬想出了自己接下来的一步。
“那些药片现在在哪里!”
好险好险,差点就要拍桌子了。
(我可不想再打扫卫生了。)
“啧啧啧,有必要这样愤怒吗,假面检察官先生。”
讽刺方式正中要害。
如果没问题的话……我想这些白色药片应该就是里面的东西吧。
“鉴证员,我请求调查关于证物药片的毒性反应。”
“哈,就算你想做些什么……”
宫本律师无奈的摊了摊手。显然不打算把这点证据放在心上。
“反对!就在刚才,检控方收到了调查结果。在所有的药片上,均未发现任何毒性反应痕迹。这就是投毒并不是通过放在药物瓶中来完成的证据!”
“裁判长,辩护方的要求……暂停当前的审判。”
从容不迫的表情,完全没有把对方逼进绝境的感觉。
“想逃跑吗,辩护方。”
就在下一刻,冬发现自己的发言有极大的漏洞,可是已经来不及挽回了。
“呵、呵、呵。现在我打算控告这位检察官,以伪造证物的名义。”
旁听席的喧哗声终于大了起来,甚至有人当堂跳出来咒骂。由于实在太吵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,八成是在谴责检察官,也就是冬的行为吧。
(反、反而被他摆了一道!)
“反对!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做了伪证!”
“呵、呵、呵。很简单的逻辑。这个药瓶里粘着氰化钾的痕迹,如果药片是这个瓶子里的话,不可能没有粘到毒药。”
“反对!做了伪证的人……是你才对!宫川律师!”
“你没有证据说我的证据是假的。”
“那么你也没有证据说明我的证据不是假的。”
冬理直气壮的反驳了对方。
“大家一看就心知肚明了,这位检察官正在极力掩盖自己的罪行,哪怕是把自己的罪名加在无辜人的身上。氰化物这种高危险性的东西,无论是谁都很难弄到这种东西,但是同样种类的药片!只不过是普通的感冒药,随处买到却声称是在现场收集到的证物,真是可耻啊,法律的维护者。”
宫本用华丽的词藻对这起事件侃侃而谈,也因为很有人气,现场的旁听人都起了共鸣。
(被反咬一口啦!)
这下……完蛋了。
不,还没有结束。
(只要,这东西还在。)
逻辑的幻觉,冬为他的这种能力起了名字。在此状态之下,冬发觉自己可以准确的回忆过去任何一个情景,模拟任何一个作案现场。
现在的逻辑已经是个死胡同了。
凶手不可能将毒药涂在瓶口。
需要,换一种方法。
自己的证物不会有错。一条辰已的尸检报告是氰化物中毒,这一点也没有问题。
原因果然还是出在,毒药进入的途径。
假设,那个内壁的毒性反应并不存在。药物又是怎样进入人体的呢?
只让被吃进去的药物上粘着毒药,有可能吗?
这样可以想成是什么时候被害者的手上粘到了氰化物,随后又触摸了药片,吃了下去。
“会不会是,被害者的手碰到了哪里,最后顺便把毒药吞到肚子里呢?”
“现在的你没有资格谈什么被害者,检察官,你要为自己的伪证罪付出代价。”
“检察官,你的那种期望是不存在的哦。辰已有个洁癖的毛病,是不会用手去碰即将入肚的东西。”
道明寺铃乃在律师的后面又雪上加霜的来了一句。
“噗哼哼哼,真是……”
假面检察官(塩谷冬)在面临绝境的时候,却突然笑了出来。
“感谢你的协助,被告。这样,一切的逻辑都理顺了。关于凶手是如何下毒的这点。”
“我想,你的脑子一定不太好使,现在我打算控告你的伪证罪还不明白吗!”
宫本律师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烦躁的表情。
“鉴识人员在调查的时候,有没有检查过瓶盖呢。——至于谁才是作伪证的人,马上就会知道了。”
“瓶盖吗,似乎忽略了这一点。这很重要吗,假面检察官先生。”
(呃……现在这个假面反而变成了精神污染物。)
“是的,这一点很重要。在鉴定的这段期间,由我来说明吧。刚刚被告作了证词,死者是个有洁癖的人。有洁癖的人……你觉得要怎么做才好呢?律师?”
“自己答不出来就想拖延时间真是卑劣。”
没有留情地批判。
“既然不会是用手,但也不会是直接往嘴里倒,那样的话,其实能用的东西只有一个,就是瓶盖。”
不难理解的人类正常行为。
按照数量在瓶盖里倒足够的药片,再一口吞下去的作法没有什么不可信的。
“反对!即使检验出来了盖子上存在氰化物,又能证明什么!”
“反对!这说明,就作伪证的人究竟是谁的问题,还是一件有待考证的事情。”
紧张的气氛在两人之间一触即发。
“是的,报告出来了!瓶盖上确实检查出了剧毒物质!”
“切。这样我更容易说明了,那些你手里的感冒药是你的完全伪证!真正粘有氰化物的药片被你调包了!这就是一切的真相!”
突然,宫本盯着接近抓狂的冬,打算再为他补一刀。
“请告诉我们,那些剧毒物质是什么。”
死者的初期结果死于氰化物中毒,如果瓶盖上的不是氰化物,就能顺便把瓶盖上的证据也顺便当做伪证处理。不过,他的算盘还是打错了。这句话反而葬送了他的律师生涯。
“和尸检结果是一样的,是氰化物。判断为氰化钙。,然而目前仍然不知道来源……”
(这种报告听起来会很长的样子。)
(等等。)
“等等!你刚刚说什么!”
“是、是氰化物……怎么了。”
鉴识人员被冬一直擅长的大嗓门吓到了。
“后面一句!”
“是……氰化钙,就这么些。”
“裁判长!”冬转向北村中一所在的方位,一字一顿的表达自己观点。“瓶壁内从之前的记录里可以看到是氰化钾,但是瓶盖上检查出的物质是氢化钙!这就是,辩护律师作了伪证的……”
“反对!这一切都是事实,瓶盖上的物质,我也可以认为是检控方刻意制造的!”
两个人再次陷入了剑拔弩张的气氛里。
“肃静,肃静。”
结实又冷静地锤声响起,法庭再次陷入了沉默。
“鉴识人员,没有关于被害者到底是被哪一种毒物所害吗。”
“是,由于技术有限的关系,正在向外界人员寻求帮助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鉴于本次案情变得复杂,何况需要新的事实来检验证据的真伪。这次就先休庭吧。”
“裁判长!这样一来……”
“你没有说话的必要,检察官。整个法庭的秩序是由我决定的。”
(可恶……好不容易发现的矛盾就要这样被他们再次暗地修改……)
“现在,被告人的决定证据被推翻了,我认为被告不需要背带到拘留室了吧。”
“悉听尊便。”
“感谢你的宽容,裁判长。”
宫本对着北村中一深深的鞠了一躬。
他们果然都是一伙的。
有些人,用法律是无法制裁的。
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。
(最终,还是被他跑掉了……)
证据的伪造,在于法院的内部人员其中作梗。
只要让他们没办法在尸检结果上做手脚就好了。
下定决心的冬,以某个目标为目的地,开始了新的战斗。
『正如最前面的话,这是让我最后悔的一步棋。』
第二章 不可逆转之罪 待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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